|
绝代有佳人——写在一代风华
|
| 发布时间: 2008-06-22 浏览次数: 186 |
|
绝代有佳人——写在一代风华——本是件，欢欣盛事，却为何，忽动余思？ 还记得刘希夷的那首《代悲白头翁》吗？ “已见松柏摧为薪，更闻桑田变成海。” “宛转蛾眉能几时？须臾鹤发乱如丝。” 人生，没有几个七十年。 依稀仿佛，留声机里还是金嗓子周璇那深情款款的旋律；仿佛依稀，月份牌上的旗袍美女仍透过泛黄的纸面向人颌首浅笑。然而，七八十年的岁月就这样不动声色地逝去了，如一缕香烟，似真如幻地飘摇在人们的思念与想象中，在这个到处洋溢着怀旧情绪的时代，七十年前的十里洋场是一个历史与想象共同构建起来的梦，五光十色却又不堪追问。 然而，在如烟的往事中，她们是真实的，清晰的。那一年，那张朴素的合影，将一群年轻单纯却又满腔豪情的女孩子连在了一起——为了一个朦胧而又美好的梦想。 然而，时光荏苒，当黑白的相片变成了彩色的合影，当十姐妹变成了四姐妹。这中间，略过了多少风风雨雨，多少甜酸苦辣。今天，当年的相片依旧压在玻璃下，当年的豆蔻少女已都年过八旬。当如雪的银丝，回头展开那依旧动人的笑容时，那一刻的震惊与感动，让人泪流满面。 故事，依旧是当年的故事，人，还是当年的人。透过写满沧桑的脸庞，人们耳畔萦绕的，仍是崔莺莺“群裙拖得环佩叮咚”的余韵；小九妹气质典雅高贵，可心中根深蒂固的，还是当年她“聪明伶俐人钦佩”的样子；梁哥哥依旧是憨憨的笑脸，十八里路上呆头鹅的故事，似乎九发生在昨天；还有风流倜傥的宝哥哥，那一句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”，又有几人能够忘怀？！ “一代风华”，一个让人联想翩跹的题目。似繁花过后的暮春，空气中还散布着沁人心脾的花香，眼中还留着姹紫嫣红的绚烂，而燥热的空气却像以开始为一季的落花做一次叹息。是绝代佳人的倾国倾城？是美人迟暮的莫名惆怅？是“古人无复洛城东，今人还对落花风”的无奈？还是“江山辈有才人出，各领风骚数百年”的豪情？不必追问，无法追问。 看到了长长的节目单，有熟悉的《西厢》、《梁祝》、《红楼梦》；有隔了光阴，变得生疏的《相似树》、《借红灯》、《一缕麻》。我不知今夕何夕？是十里洋场的灯红酒绿？抑或大都市霓虹下的笙歌燕舞？戏，可以穿越古今？她们，也一样忽略了流光吗？ 这一夜，帘幕徐开，灯光渐亮。我看到的，是一张张或成熟或年轻的脸。是那一代的风华吗？是，那熟悉的唱腔，熟悉的故事。但似乎又不完全是，那无数张不同的脸，她们艺术生命的延续。 记得张爱玲曾经说过，她最喜欢的一句话：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。每一代人，都有每一代人心中的梦，一个永远抛舍不了的情结。同老艺术家的精神一样令我动容的，是那些业已两鬓霜染，步履蹒跚的老人们，望着她们永远的偶像，激动得泪眼婆娑的样子。她们的心中，也许还记着半个多世纪前的那一次刹那遭遇，从此 念之思之。任岁月如何变，世界如何变，这份感情终究没有变。心中的小九妹，永远是十六岁上杭城读书时的样子；崔莺莺，永远是明眸皓齿，玉脂香凝——最美的，不存在与天地，而是深藏在心底…… 七十年的岁月，对于我而言，也许太长了些，我无法理解那份穿越了一个多甲子的感情历程。然而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梦。台上的她，是风华正茂。我不去揣测几十年后的故事，也许是如这一夜的人声鼎沸，风光无限。也许竟或不是，只是一些人心中的余音绕梁。而我只向往着那份简单而长远的幸福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，甚至，我不需要“执子之手”，只要在心中，伴随着她默默一路行来…… 不是一直这么说吗？“演戏的是疯子，看戏的是傻子。”不疯魔，何来的戏，不痴傻，又怎能理解我们的快乐呢？ 笙歌渐远夜阑珊，台上的戏终将结束，台下的情却永不会老。抬头看看朗朗夜空，我长吁一口气。忽然间悟了，这一夜的风华绝代，不仅仅是一代，而是一代又一代的风华绝代！所谓的艺术生命的延续，所谓的绝代风华，意义或许就在于此吧？ “一代风华”，这个承载着历史，带着些沧桑的名字，却又包涵着不不绝如缕的憧憬。 还是刘希夷的那首《代悲白头翁》：“年年岁岁花相似，岁岁年年人不同”。其实，何必耿耿于物是人非呢？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朵最美的娇花，既使给你一个桃红柳绿的牡丹亭，也抵不过那一朵摄人心魄的美丽，不是吗？将你的娇花呵护在心底。你还知道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朵，虽然和你的不同，虽然你看不到，却知道年年花在开，岁岁春似锦，不也很好吗？ 人生，没有几十年。可是，艺术之花却可以千百年地常开不败…… 《戏文》2005年第1期 |
